援越抗美:铁道兵血染邻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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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人民解放军铁道兵诞生与撤消历程（四）
陈 辉
援越抗美战争，是我军铁道兵第二次与美军交锋，为越南人民的解放战争抢修、抢建铁路、公路，立下了新的丰功伟绩。
１９６４年８月５日，美国为了扩大越南战争，策划制造了“北部湾事件”，把侵略的战火从越南南方烧到了北方。从１９６５年初开始，对通向南方的南线铁路进行疯狂轰炸，使南线铁路基本瘫痪，公路也遭到严重破坏。越南南方前线每天需要作战物资３０００吨，实际运到南方的物资不到１００吨。
在抗美救国战争处在危难时刻，根据越南政府的请求，中越两国政府于１９６５年４月２７日签定了《关于修建铁路和提供运输设备器材的议定书》。根据议定书，总参谋部于１９６５年４月１８日，决定组建“中国人民志愿工程队”入越执行上述任务。铁道兵奉命以第２师、第１３师为主先后组成了援越工程部队第１支队和第６支队，分别称为“中国人民志愿工程队”和“中国交通部修路工程队”，后来两个支队统称“中国后勤部队”，并为“中国后勤部队”配属了我军高炮团。后来又组建了援越铁道兵第１０团，铁道兵第１２师５８团相继赴越。
１９６５年６月２３日，中国援越铁道兵开始分批入越。
中国铁道兵援越抗美遇到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。原铁道兵第２师——援越工程部队第１支队政委李清德回忆说：“我和师长肖春先带领先头部队６月２８日入越，指挥部机关开头设在谅山省的同模。７月２日，敌机就来指挥部上空侦察。７月３日，越北军区领导向我们提出，５至７天内指挥部要转移。我们感到处境严峻。转移后的指挥部，还是被敌机袭击了，造成了一些损失。后来找到了个山洞，才算安定下来。１２年前在朝鲜战场上的冤家对头美国空军强盗，今天在越南战场上又相遇了。我们虽然脱下戎装换便装，番号改为支队、大队、中队、小队，敌人是心照不宣的，哑巴吃饺子，肚里有数。８月的一天，越北军区司令员谭光忠对我们说：敌人就是专找你们穿蓝衣服的炸，你们要注意。真是冤家路窄。
中国铁道兵在越南抢修美军炸毁的铁路
“越南属热带气候，气温高，湿度大，白天平均气温达４９摄氏度，平时相对湿度８５％左右。部队入越后，正值盛夏酷暑，帐篷内温度在４０多摄氏度，每天每人要喝１０多水壶水。不少同志长疖子，生痱子，患阴囊炎。部队吃不上新鲜蔬菜。大家吃不下饭，睡不着觉，体重普遍下降５公斤左右，个别下降１０公斤左右。疾病增多，有的连队６０％的战士生病。
美军空袭中国铁道兵
“另外，还有地上的毒蛇、蜈蚣、旱蚂蝗、蚊虫等叮咬，也使大家心绪不安。据我所知，帐篷内外，一个月打死６０多条蛇，跑掉的还不算。一次我和管理科长张香久一起外出，走在路上，一条蛇钻到他裤筒里去了。有的连队把帐篷搭到蛇窝上，四五条蛇钻到被窝里。第２团有个战士往现场送饭，路过树林，被藏在树枝上的毒蛇咬伤头部神经，中毒死亡。其它毒虫的叮咬，致使身上长疱、发炎化脓，有的发疟疾等，对部队危害也很大。
“铁道兵部队在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及祖国社会主义建设中，经历过不少艰难困苦，是能吃苦耐劳的，但从未经历过这种恶劣环境，遇到这样的困难。”
对中国铁道兵最大的威胁是美军的空袭。从１９６５年７月９日至１９６８年３月，美军对越南北方铁路线的轰炸持续了２年９个月，对第１支队管区共空袭轰炸９６７次，出动飞机５２１１批、２３５１７架次，投重磅炸弹２５７５２枚，其中瞬发弹２４６４６枚，定时弹１１０６枚；发射导弹、火箭弹４３０枚；投钢珠弹等杀伤弹２６万余颗。平均每月公里投弹２．１１吨，与朝鲜战争轰炸铁路平均月公里投弹２．１７吨接近。个别月份，如１９６７年６月，美军空袭投弹量５３００余吨，平均每公里铁路投弹量９．６吨，比朝鲜战争美军空袭最严重的“绞杀战”期间，平均月公里投弹９吨还多０．６吨。美军共攻击目标２５７５处次，铁路破坏总延长１８０．６公里．管区内１５座大桥，遭攻击破坏的有１４座，而且是反复被破坏。
但中国铁道兵冒着美军的野蛮轰炸，视死如归。在越池大桥的抢修中，第1支队300多名官兵突然遭到美军几十架飞机的轰炸扫射，30多人负伤、牺牲，但官兵仍坚持抢修，直至大桥通车。在保卫谅山铁路咽喉的抢修任务中，排长高守成在拆除定时炸弹时，光荣牺牲，班长王登高继续完成拆弹任务，经过14个小时冒死奋战，终于排除了所有定时炸弹，保证了施工安全。
正是凭着这种英勇献身的精神，在持续2年9个月的反轰炸抢修斗争中，中国铁道兵先后完成抢修桥梁181座次，车站379站次，线路690处次。从1965年12月起到胜利回国为止，全线通车596天，占总日历天数的70.1%,主要干线的北线全线通车813天,占总日历天数的86.3%。此外，配属铁道兵第1支队的高射机枪分队对空作战668次，击落击伤美军飞机254架，其中击落119架，击伤135架，俘虏美军飞行员8名。
中国修建越南公路的铁道兵第13师——援越工程部队第6支队，同样功勋卓著。他们负责修建越南的8号、10号、12号公路。铁道兵第13师师长、第6支队支队长孙林泉回顾说：“1968年5月21日，我们支队担负修建的3条公路全部竣工。3条公路全长434.08公里,共使用733.65万工天。桥梁65座，涵洞1426座。工程质量超过了原来设计的6级公路标准，受到越南政府和人民的赞扬。”配属第6支队的中国高炮部队击落击伤美军飞机194架，其中击落94架，击伤100架，有效地保障了修路任务的完成。
中国抗美援越铁道兵战士的各种证章
但中国铁道兵却付出了生命和流血的代价，392名官兵献出了生命，长眠在越南国土上；1862名官兵光荣负伤，许多成为终身残疾。越南人民的领袖胡志明深情地对中国铁道兵说：“你们发扬国际主义精神，援助越南人民打美帝，我代表越南人民感谢你们，感谢毛主席！”越南政府评价中国铁道兵：“你们以排山倒海的彻底革命精神，冲破一切困难，给我们开出了一条胜利的道路”。
往期回顾：
——人民解放军铁道兵诞生与撤消历程（一）
——人民解放军铁道兵诞生与撤消历程（二）
——人民解放军铁道兵诞生与撤消历程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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